新市长是我的初恋,我以为她把我贬到基层是为了避嫌,直到她的市委书记丈夫深夜给我打电话:这是你晋升副市长的必经之路!

那张调令薄薄一张,却像一柄钝刀,割裂了陆景和的职业生涯。

他从市级核心部门的副主任,被一纸公文调往了最偏远的街道办事处,任职副主任。

而签发这份调令的,正是新上任的江川市市长——乔清溪。

他的初恋。

陆景和以为,这是她为了避嫌,为了斩断所有可能影响她政治前途的联系,给他划清界限。

直到那个深夜,电话屏幕上跳出“裴东临”三个字时,他才意识到,这场“贬谪”,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01

陆景和三十五岁,在江川市规划局副主任的位置上,他曾是公认的明日之星。

年轻有为,能力出众,手下管着数个重点项目,前途一片光明。

但这种光明,在乔清溪空降江川市担任市长之后,瞬间熄灭了。

乔清溪,他的大学同学,他的初恋。

七年前,他们在大四那年分手。

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选择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乔清溪走的是快车道,一路高歌猛进,从秘书到省厅干部,再到如今这座拥有千万人口的城市市长。

而陆景和选择了稳扎稳打的技术路线,一步一个脚印,也做到了副处级,位高权重。

他知道,当她踏入这座城市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私下交集。

官场最忌讳的就是不清不楚的旧情。

所以,当调令下来的那一刻,陆景和的第一个念头是:避嫌。

调令将他从市规划局调往东湖区下属的湖心街道办事处,任职副主任。

这几乎是平调,但实质上却是明升暗降,远离核心权力,进入了最琐碎、最复杂的基层泥潭。

“景和,你别太难过。”老领导在送别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复杂,“清溪市长……她刚上任,可能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基层锻炼几年,资历就全了,是好事。”

陆景和苦笑。

好事?

湖心街道是江川市出了名的老大难地区,老旧小区多,拆迁矛盾尖锐,各种历史遗留问题堆积如山。

去那里,不是镀金,是去填坑。

他收起文件,抬头望向窗外。

城市的天际线是他亲手规划的,如今,他却要被放逐到城市的最边缘。

乔清溪。

她甚至没有打一个电话,没有发一条信息。

连分手时,她至少还说了一句“祝你前途似锦”。

这一次,只有冰冷的公文和她签名栏上龙飞凤舞的“乔清溪”三个字。

他整理好自己的东西,除了那份调令,还有一张泛黄的大学毕业照。

照片上,乔清溪笑容明媚,紧紧依偎在他身旁。

他深吸一口气,将照片锁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报告,陆主任,车在楼下等着了。”秘书小心翼翼地提醒。

陆景和点点头,恢复了往日沉稳的表情。

贬谪也好,避嫌也罢。

既然她把他送到了基层,那他就去看看,这基层到底有多难啃。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只是需要时间,证明自己不是她乔清溪的“裙带”或“污点”,而是真正的实力派。

然而,他刚到湖心街道办事处报到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真正的“恶意”。

湖心街道的党工委书记王志明,一个年近五十、油光满面的老基层,对他这个空降来的“市里干部”充满了不信任和轻视。

“陆主任啊,市里来的干部,肯定不习惯我们这儿的工作节奏。”王志明在会议上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这儿,就是跑腿、调解、做老百姓工作。跟你们市里画图纸、定政策可不一样。”

陆景和平静地回应:“王书记,基层工作是我的老本行,大学实习时我就在社区待过。我能适应。”

王志明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说,但那种轻蔑的眼神,让陆景和明白,他在这里,是外人。

他被安排负责最棘手的民生工程——老旧危房的拆迁和居民安置工作。

这不仅仅是工作,更是一场与人性、与利益的博弈。

他明白,乔清溪把他扔进了火堆,但火堆里有没有藏着她想给他的暗号,他现在还无从得知。

他只能先活下来,再寻找答案。

02

湖心街道的拆迁工作,被称为江川市的“硬骨头”。

核心区域的“棚改三期”项目已经停滞了半年,原因是一户姓沈的人家,拒绝签字。

这户沈家是典型的“钉子户”,提出了一系列苛刻的条件,远远超出了拆迁安置的补偿标准。

陆景和接手的第一天,就拿到了沈家的卷宗。

厚厚的几叠材料,记录着街道办和区里无数次的协商、威胁和劝说。

“陆主任,这事儿你别抱太大希望。”街道办的老人小李叹了口气,“沈家后台硬,据说他们家老头子是以前市里某个领导的司机。而且他们现在占着的地方,是规划局当年规划的重点绿化带入口,拖一天,市里的绿化工程就得停一天。”

听到“规划局”三个字,陆景和心中一动。

他太清楚规划局的流程了,任何一个重点项目的停滞,都会引发连锁反应,尤其是在乔清溪市长大力推行“城市更新”的当下。

“他们要的条件是什么?”陆景和问。

“三套房,外加五百万现金。”小李压低声音,“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打破了所有标准。王书记的意思是,先晾着,等他们自己熬不住。”

陆景和皱眉:“晾着?现在全市都在盯着棚改三期的进度,我们街道办是唯一的瓶颈。拖下去,责任在谁?”

王志明推开门,刚好听见这句话,脸色一沉:“陆主任,你刚来就质疑我的工作方式?”

“王书记,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被动等待。”陆景和抬起头,目光坦荡,“沈家敢开这个价,一定有所依仗。我们不如先从规划和法律层面入手,看看他们占地是否完全合法。”

王志明冷笑一声:“合法?老房子,几十年的历史了,手续比你我年龄都大,怎么可能不合法?陆主任,你市里待久了,可能忘了基层是要讲人情的。”

陆景和没有争辩,他知道王志明这是在给他下马威。

但他没有放弃。

他利用午休时间,调出了棚改三期项目最初的规划图和土地使用权变更记录。

他发现了一个细微但致命的漏洞。

沈家老宅确实历史悠久,但他们家在二十年前,偷偷地将自家的院墙往外挪动了三米,占用了原本规划中的一条市政预留道路。

当时规划局的审批很松散,这个行为被默认了。

“预留道路?市政规划?”陆景和盯着图纸,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如果是市政预留道路,那么这三米的土地,沈家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

一旦启动征用程序,补偿标准将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要求他们无偿归还。

这个发现,在基层眼中可能只是小事,但在陆景和这个规划专业人士看来,却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他立刻找到王志明,递上他打印出来的规划图和土地权属文件。

“王书记,你看这里。”陆景和指着图上被阴影标出的部分,“沈家的院子,超出了宅基地范围。”

王志明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半天,不耐烦地说:“三米而已,以前这种事太多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不能闭眼。”陆景和语气坚决,“棚改项目是乔市长亲自督办的重点工程,我们街道办不能因为这三米而拖全市的后腿。我们可以以此为突破口,要求沈家在补偿上让步,否则就按照侵占市政用地进行处罚。”

王志明沉默了。

他显然没想到陆景和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如此刁钻的法律武器。

“行,陆主任,这件事交给你去办。”王志明最终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陆景和知道,他成功地在王志明心中种下了一颗钉子。

他证明了自己不是来混日子的,但同时也让王志明感受到了威胁。

几天后,陆景和带队上门,没有采用任何威胁或恐吓手段,而是将规划图和法律条文摆在了沈家老人的面前。

沈老汉看着那份二十年前的土地批文,脸上的嚣张瞬间消失了。

他知道,如果真的走法律程序,他不仅拿不到高额补偿,反而可能面临罚款。

最终,沈家在补偿标准上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拆迁协议顺利签订。

街道办一片欢腾。

王志明虽然脸色复杂,但也不得不承认:“陆主任,你这规划局出身,确实有两把刷子。”

陆景和知道,他这一仗打得漂亮。

他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也让乔清溪的“贬谪”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卧薪尝胆”。

但就在他觉得自己开始站稳脚跟的时候,更大的麻烦随之而来。

03

棚改三期项目虽然在沈家这里取得了突破,但后续的安置房选址和工程进度,却开始遭遇“软抵抗”。

陆景和发现,只要他提出的任何高效、透明的方案,都会被区里以各种名义拖延。

比如,他要求公开安置房的建设进度和质量监督报告,确保老百姓放心。

区建设局却回复,报告涉及商业机密,无法完全公开。

又比如,他计划引入一家曾与他合作过的、效率极高的建筑公司来加速工程。

但王志明却告知他,区里已经指定了另一家本地的“友好合作单位”。

这家“友好合作单位”名叫“天成建设”。

陆景和在规划局时,对天成建设有过耳闻。

这家公司在江川市口碑并不好,虽然背景深厚,但工程质量和效率都饱受诟病。

“王书记,天成建设的资质和过往项目记录,似乎与棚改三期的要求不太匹配。”陆景和表达了担忧。

王志明坐在办公桌后,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陆主任,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区里的情况。天成建设是老牌企业了,跟区里合作多年,知根知底。再说了,价格便宜,能给区里省下一大笔钱。”

“但质量呢?”陆景和坚持,“棚改房是民心工程,不能为了省钱牺牲质量。”

“质量有监理管着,你担心什么?”王志明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陆主任,你只需要做好拆迁户的情绪安抚工作就行了。工程上的事情,区里自然有安排。”

陆景和意识到,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湖心街道乃至东湖区利益链的核心。

他被“贬”到这里,表面上是让他处理最难的民生问题,实际上,是让他去面对最复杂的利益纠葛。

他开始暗中调查天成建设。

通过他以前在规划局的人脉,他拿到了一份天成建设最近几个项目的内部分析报告。

报告显示,这家公司在多个项目中都存在严重的偷工减料和财务造假问题。

更令人震惊的是,天成建设的背后,似乎隐隐指向了市里的某个高层。

陆景和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如果这个项目真的有猫腻,那么乔清溪把他调到这里,难道是想让他当一个“背锅侠”?

一旦工程出问题,他这个负责安置的街道副主任,首当其冲。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他想给乔清溪打电话,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避嫌?

还是陷害?

但他忍住了。

他知道,现在任何私下的接触,都可能成为攻击乔清溪的把柄。

就在他陷入困境时,乔清溪市长要来湖心街道视察的消息传来了。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

王志明更是忙前忙后,将街道办打扫得一尘不染,准备了一堆华丽的汇报材料。

“陆主任,你负责汇报棚改三期的进度,记住,重点突出我们‘克服困难’的精神,不要提任何负面问题。”王志明叮嘱道。

“负面问题如果不提,那乔市长视察的意义何在?”陆景和反问。

王志明脸色阴沉:“陆景和!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市局的副主任吗?这里是街道办!服从命令!”

陆景和看着他,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坚定让王志明有些不安。

视察当天,乔清溪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深灰色套装,显得干练而冷峻。

她的身后跟着一众市局和区里的领导,排场极大。

她走进街道办的会议室,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唯独在陆景和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那眼神平静得如同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下属。

陆景和的心脏却猛地抽紧。

七年了,她还是这么美,这么有气场。

但她眼中的疏离和客套,让他心如刀绞。

王志明首先开始汇报,滔滔不绝地讲着街道办如何高效解决了沈家钉子户的问题,当然,他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只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陆主任协助工作得力”。

汇报结束后,乔清溪微微颔首,声音清冷:“陆主任,你补充一下,关于安置房建设中,居民对工程质量的担忧,你有什么具体的应对措施?”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志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明明让陆景和不要提任何负面问题!

陆景和明白,这是乔清溪在给他创造机会。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站起身,语气沉稳:“乔市长,居民的担忧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安置房建设单位的资质,二是安置房的土地使用规划。”

他没有直接点名天成建设,但提到了资质问题,已经足够让在场的区领导感到紧张。

“我建议,市里应该对棚改项目引入的建设单位,进行一次全面的第三方审计和评估,确保建筑质量符合最高标准。”陆景和掷地有声地说。

乔清溪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但她很快收回目光,转向区建设局的负责人。

“区建设局,陆主任的建议很好。安全和质量,是任何工程的红线。你们在引入合作单位时,是否严格遵守了招投标流程?”乔清溪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区建设局的负责人额头上冒出了汗,支支吾吾地回答:“是……是严格遵守的,乔市长。”

乔清溪没再追问,只是冷冷地撂下一句:“我希望是这样。”

视察很快结束了。

在离开街道办时,陆景和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乔清溪从他身边走过。

她没有侧头,没有停留,甚至没有眼神交流。

但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陆景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鸢尾花香。

那是她最喜欢的香水味。

他知道,她听到了他的汇报,她也为他创造了机会。

但她越是疏离,就越是让他感到困惑。

如果她是想帮他,为何不直接在市里提拔他,而是把他扔到这个是非之地?

04

乔清溪的视察,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湖心街道这潭死水。

区建设局和天成建设方面,感受到了压力,但他们并没有停止动作,反而加快了工程进度,试图在市里反应过来之前,将生米煮成熟饭。

王志明对陆景和的态度更加复杂了。

他既忌惮陆景和与乔清溪之间可能存在的“特殊关系”,又对陆景和的“不识抬举”感到愤怒。

“陆主任,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王志明在办公室里,指着一份区里下发的“加快工程进度”的通知,语气冰冷,“你以为乔市长给你撑腰了?她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现在好了,区里要求我们街道办必须在两个月内完成全部清退工作,否则就是失职。”

陆景和知道,这是对方在施压,逼他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被进度压垮。

他没有退缩。

他开始更加深入地调查天成建设和棚改项目的资金流向。

他发现,安置房项目的土地批复流程,存在严重的“时间倒挂”问题。

某些关键的批复文件,竟然是在市规划局的会议纪要形成之前就签发的。

这是只有规划局内部人士才能察觉到的流程漏洞。

陆景和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基层腐败问题,而是一张巨大的网,牵扯到了他曾经工作过的市规划局,甚至更高层。

他想到了一个人——市规划局的老同事,也是他的师兄,方远。

方远为人正直,但性格谨慎,在官场中一直保持中立。

陆景和约方远在一个偏僻的茶馆见面。

“师兄,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份文件,关于棚改三期土地使用权的原始批复流程。”陆景和直接开门见山。

方远脸色瞬间变了,他放下茶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景和,你现在在基层,不知道市里的水有多深。棚改三期项目,牵扯到了太多人。你别蹚浑水。”

“我是街道办负责人,这是我的工作。”陆景和坚持。

方远叹了口气:“你真的以为清溪市长是让你去镀金的?她把你扔到湖心街道,是在保护你!同时也是在给你设一道防火墙。”

“防火墙?”

“没错。棚改三期,在清溪市长上任之前就已经被某些人定性了。他们想通过这个项目,实现利益的最大化。一旦出事,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你,规划出身,又被调到一线,是最好的目标。”方远压低声音,“清溪市长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但她刚上任,不能轻易动手,否则会被反噬。”

“所以,她把我调走,是为了避开风头?”陆景和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但很快又被疑惑取代。

“避开风头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方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另一方面,他们也在盯着你。盯着你和清溪市长的关系。如果你在基层出事,他们就可以借机攻击清溪市长,说她用人不慎,任人唯亲。”

陆景和沉默了。

原来,他不是被乔清溪抛弃了,而是被她放到了一个看似安全,实则充满危险的位置。

“你说的‘他们’,到底是谁?”陆景和问。

方远摇摇头:“我不能说得太清楚,但你要小心市里的陈副市长。他是分管城建和规划的老领导,这个项目,他签字批复了很多东西。”

陈副市长,陈卫国。

陆景和心中一凛。

陈卫国是市里老资格的领导,背景深厚,与乔清溪这种空降干部,向来不睦。

“师兄,我需要那份批复文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工程烂尾。”陆景和语气坚定。

方远看着他眼中的光芒,知道这个师弟是铁了心要干下去。

“文件我不能直接给你。”方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推了过去,“但我可以给你一个线索。这是天成建设在另一个项目中的内部审计报告,你看看,他们的财务漏洞在哪里。”

陆景和接过U盘,心中充满了感激。

回到街道办的宿舍,陆景和连夜打开了U盘。

审计报告的内容触目惊心。

天成建设通过虚报工程量、恶意抬高建材价格,在多个项目中套取国家资金。

而所有这些流程,都经过了市规划局和区建设局的层层审批。

陆景和将湖心街道棚改三期的预算和天成建设的成本进行了对比,发现了一处惊人的重合:在土地置换和补偿金预算中,有一笔高达六千万的“特殊支出”,去向不明。

这六千万,足以让任何一个正直的官员倒台。

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腐败,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利益输送。

陆景和手中的证据链开始逐渐清晰,但他同时也感到了巨大的恐惧。

他现在掌握的秘密,足以颠覆江川市的官场格局。

他知道,他已经深陷泥潭,无法抽身。

他必须尽快将证据交给乔清溪,或者裴东临。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冒险联系乔清溪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来电显示:方远。

“景和,千万别动那份U盘里的东西!”方远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和颤抖,“我办公室今天遭贼了!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我跟你见面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忙音。

陆景和握着手机,浑身冰冷。

他知道,他被盯上了。

他匆忙将U盘藏好,然后紧紧锁上了宿舍的门。

夜色深沉,他坐在黑暗中,思考着下一步。

他现在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随时可能被那些利益集团抹杀。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上,是那个让他感到敬畏和陌生的名字:裴东临。

市委书记。

乔清溪的丈夫。

05

陆景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

裴东临,江川市的“一把手”,权力的象征。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电话?

他犹豫了三秒,接通了电话。

“喂,裴书记。”陆景和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电话那头,裴东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从容和威严。

“景和,你是不是觉得清溪对你太狠了?”

陆景和浑身一震。

他没想到裴东临会如此直接地提到乔清溪,以及他被“贬”的事情。

“裴书记,我服从组织安排。”陆景和努力保持官方腔调。

裴东临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不用跟我打官腔。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从市规划局副主任到街道办副主任,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陆景和保持沉默。

他不知道裴东临的目的,不敢轻易开口。

“你最近在湖心街道干得不错,沈家的事情处理得很漂亮。清溪回来后,对你的工作表示了肯定。”裴东临话锋一转,却又带着一种考验的意味。

“这是我的职责。”

“职责?如果只是职责,你犯不着去查天成建设的底细,更犯不着去翻二十年前的土地批文。”裴东临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带着一丝压迫感。

陆景和全身紧绷,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裴东临竟然知道他最近的所有动作!

“你不用紧张,景和。你在市规划局的表现,清溪一直看在眼里。你的能力,毋庸置疑。”裴东临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但内容却更加惊人,“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被调到湖心街道?难道仅仅是为了避嫌吗?”

“我……”陆景和无法回答。

他曾经以为是避嫌,现在又觉得是陷害,但裴东临的口气,似乎暗示着一个更深层的目的。

“你手里有一份审计报告,关于天成建设的财务漏洞。”裴东临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陆景和耳边。

他甚至知道U盘里的内容!

“你师兄方远,是个聪明人,但他不够果断。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所以选择了自保。”裴东临平静地说,“现在,你手里的东西,是引爆江川市这颗定时炸弹的关键。”

陆景和彻底懵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接受市委书记的赞扬,还是在接受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

“裴书记,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明白?”裴东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仿佛对陆景和的迟钝感到失望。

“景和,你的目标是晋升副市长,对吗?”

陆景和猛地站起身,身体撞在了桌角上。

副市长?

他从未敢奢望在乔清溪任期内,能够走到那个位置。

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是政治自杀。

“这不可能,裴书记。”

“为什么不可能?”裴东临反问,声音里带着强大的自信和规划感,“你在规划局待得太久了,你只看到技术和流程,看不到政治的博弈。你和清溪的关系是敏感,但如果你们两个同时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敏感性反而会降低,因为你们是实力派,不是关系户。”

裴东临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在陆景和的心上。

“你被调往湖心街道,不是避嫌,而是清溪给你开辟的一条晋升之路。这是你晋升副市长的必经之路!”

“湖心街道的棚改项目,就是清溪给你设下的考场。只有你通过这个考场,彻底解决掉这里积压的利益集团和腐败问题,你才有资格,也有资历,从基层一跃而上,成为江川市最年轻的副市长!”

“陈卫国副市长已经盯上你了。他以为清溪把你扔下去是让你自生自灭,他以为你会成为他搞垮清溪的炮灰。他现在正等着你出错,等着棚改项目烂尾,然后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头上。”

“所以,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彻底查清天成建设背后的利益链,将陈卫国拉下马。”

陆景和感到一阵眩晕。

原来,他的“贬谪”不是惩罚,而是乔清溪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为他铺设的一条充满荆棘的升官路。

他手中的U盘,不再是烫手的山芋,而是开启新篇章的钥匙。

“裴书记,我该怎么做?”陆景和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坚定。

“很好。”裴东临的声音带着满意的笑意,“清溪在市里,我会全力掩护她。而你,必须在基层,找到最关键的证据——那笔六千万特殊款项的最终流向。这笔钱,是陈卫国和天成建设勾结的铁证。”

“记住,景和。你现在是清溪在基层最锋利的刀。但刀,必须藏在鞘里,不能暴露。”

06

裴东临的电话,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彻底点亮了陆景和眼前的迷雾。

他明白了乔清溪的良苦用心,也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职场斗争,而是两位顶尖政治人物对垒的棋局,而他,就是那枚被放在险地、却肩负重任的“车”。

“六千万特殊款项。”陆景和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

这笔钱是棚改三期项目中,用于“土地置换和特殊居民安置”的预算,但实际上,湖心街道并没有发生任何复杂的土地置换,沈家也只是得到了正常的补偿。

那么,这六千万去了哪里?

“这笔钱,是通过区建设局的账户拨付的。”裴东临在电话里继续指导,“天成建设只是一个壳子,他们负责提供虚假报告和工程,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陈卫国。他需要这笔钱,为他即将到来的调动做准备。”

陆景和心头一凛:“调动?”

“没错。陈卫国正在运作,准备调往省里担任副厅级职务。他想在走之前,捞一笔大的。”裴东临的声音带着嘲讽,“清溪盯上这个项目很久了,但她不能直接插手,因为陈卫国在市里根深蒂固,一旦动手,容易引发内讧,导致市里的经济工作停摆。”

“所以,我必须在基层找到证据,让区建设局的人自己咬出陈卫国?”陆景和问道。

“聪明。”裴东临赞许,“你现在是街道办副主任,你有权要求查阅街道办和区里关于安置房建设的对账单。但你不能直接去查区建设局的账目,否则会打草惊蛇。”

裴东临给陆景和指明了方向:从街道办的财务入手。

街道办虽然是基层,但作为资金的接受和分配单位,他们一定留下了拨付凭证。

第二天一早,陆景和来到街道办财务室。

“张会计,麻烦你将棚改三期项目,所有涉及‘土地置换和特殊安置’的资金拨付凭证和对账单,全部调出来给我。”陆景和语气平静,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张会计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为人谨慎,听到“特殊安置”四个字,脸色立刻变了。

“陆主任,这个……这些都是王书记亲自签批的,而且区里有规定,涉及特殊款项的凭证,不能随意调阅。”张会计支支吾吾。

“是王书记签批的,但我现在是这个项目的总协调人。”陆景和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在桌上,里面是乔清溪视察后,市里下发的“加强基层监管”的红头文件,“市里要求,基层干部要对每一笔资金负责。如果出了问题,谁也跑不了。张会计,你只管提供凭证,其他的,由我来负责。”

张会计最终在陆景和的压力下屈服了。

她从档案室里搬出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箱。

陆景和翻阅着厚厚的凭证,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张银行转账回执。

回执显示,六千万的特殊款项,并没有直接打给拆迁户,而是被分成了三笔,转入了一个名为“江川市城市发展基金”的账户。

“城市发展基金?”陆景和皱眉。

这个基金是市里设立的,主要用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听起来合规,但其资金来源和使用,一向是模糊地带。

陆景和立刻将这个线索汇报给了裴东临。

“果然。”裴东临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这个基金是陈卫国负责监管的。他通过这个基金,将钱洗白,然后流向了他自己的私人账户或投资项目。”

“但裴书记,要查基金的账户,街道办没有权限。”

“权限,清溪会给你创造。”裴东临沉声说,“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到王志明签字同意将六千万打入基金账户的原始文件。那才是他渎职的直接证据。”

陆景和立刻将目标转向了街道办的党工委书记王志明。

王志明最近春风得意,他认为自己成功地将陆景和压制在基层,同时又能在棚改项目中捞到油水。

陆景和知道,王志明一定将那份关键文件藏在了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陆景和利用周末,以“整理档案”的名义,进入了王志明的办公室。

他首先在保险柜里寻找,一无所获。

然后是书架、桌子抽屉、甚至盆栽下面,都没有。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他注意到王志明办公桌下,有一个不起眼的金属踏板。

他按下踏板,桌子侧面“咔嚓”一声,弹出了一个隐藏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份文件,上面赫然是王志明的亲笔签名,同意将棚改三期的六千万款项,以“特殊土地置换”名义,拨付给城市发展基金。

更关键的是,文件上还有一行小字备注:此举已向陈副市长汇报并获得口头同意。

虽然只是口头同意,但结合资金流向,已经足够构成完整的证据链。

陆景和拍下了照片,并将文件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他刚做完这一切,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王志明满脸怒气,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街道办的保安。

“陆景和!你干什么!”王志明怒吼道,“谁允许你随便进我的办公室!”

陆景和镇定自若地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份老旧的街道办规章制度。

“王书记,我正在检查街道办的档案管理制度,发现您的办公室是唯一没有进行防火登记的区域。我担心文件安全。”陆景和平静地说。

王志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陆景和能找到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的文件不需要你操心!陆景和,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小把戏!别以为你和乔市长有点旧情,就可以为所欲为!”王志明恼羞成怒,直接撕下了伪装。

“王书记,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陆景和眼神冰冷,“我希望您也能做好您的职责。否则,一旦市里纪委介入,谁也保不住您。”

王志明被陆景和的眼神震慑住了。

他知道,陆景和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他揉捏的市局干部了。

当晚,陆景和将所有的证据和线索,通过加密渠道,发给了裴东临。

半小时后,裴东临回电:“景和,你做得很好。现在,你必须做好防备。陈卫国那边,可能很快会有动作。”

“我明白了。”

“另外,清溪让我告诉你一句话。”裴东临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说,‘照顾好你自己。’”

听到这句熟悉的关切,陆景和的心头涌起一股热流。

他知道,乔清溪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他,保护着他。

但危险,也随之而来。

第二天,街道办就传来了消息:市纪委接到匿名举报,称湖心街道办事处副主任陆景和,在棚改项目中存在收受贿赂、违规操作等行为,已被立案调查。

07

匿名举报的消息,像野火一样在江川市的官场传开。

陆景和知道,这是陈卫国的反击。

他们想在陆景和彻底曝光之前,先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街道办的人看陆景和的眼神变了,从警惕变成了幸灾乐祸和疏远。

王志明更是得意洋洋,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陆主任,现在市纪委的人要找你谈话,请吧。”王志明在走廊上,故意大声说。

陆景和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纪委的调查员离开了街道办。

在纪委的谈话室里,调查员的态度很严肃。

“陆景和同志,我们接到举报,你在沈家拆迁案中,涉嫌利用职权,谋取不当利益,并收受巨额贿赂。请你如实交代。”

陆景和知道,这是对方在试探,想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将他塑造成一个贪腐的基层干部。

“我没有做任何违纪违法的事情。”陆景和平静地说,“我所有的工作流程,都符合市里和区里的规定。沈家的安置补偿,是按照法律程序进行的,有街道办和区里的层层审批文件。”

调查员拿出一份“证据”:一张模糊的照片,显示陆景和在拆迁成功后,曾与沈家老汉在街边握手,并递给对方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调查员质问。

陆景和看了一眼,心中冷笑。

陈卫国的人果然厉害,连这么细微的动作都能捕捉到。

“这是沈老汉的感谢信。”陆景和解释道,“信封里,是我自己买的茶叶,送给老人家表示对他们理解和配合工作的感谢。我当时要求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全程录像,并做了登记。”

陆景和知道,这种“送礼”的行为,在官场上很容易被解读为贿赂,但他做任何事,都有提前的准备。

他要求纪委调取街道办的内部监控和登记记录。

纪委调查员显然没想到陆景和如此配合,而且事先留下了证据。

他们查阅记录后,发现确实有陆景和赠送茶叶的登记,价值不超过三百元。

“陆景和同志,你有没有跟天成建设的负责人私下接触过?”调查员继续追问。

“没有。我只是在工作会议上见过他们。我对天成建设的工程资质提出过质疑,并建议市里进行第三方审计。”陆景和坦荡地回答。

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不松口,陈卫国就无法在纪委这里找到突破口。

这次谈话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

当陆景和走出纪委大楼时,天已经黑了。

他拿出手机,看到了裴东临发来的信息:[清溪已经启动反制措施。

你现在去市委招待所,有人在等你。

]

陆景和立刻打车前往市委招待所。

在招待所的一间僻静的会议室里,他见到了一个中年男子,他是市纪委的副书记,同时也是裴东临的亲信。

“陆主任,你受委屈了。”纪委副书记秦川递给他一杯热茶,“陈卫国这次下了血本,想把你彻底摁死在基层。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秦书记,陈卫国的人为什么会知道我跟沈老汉接触的细节?”陆景和不解。

秦川笑了笑:“因为你的办公室,被安装了窃听器和微型摄像头。王志明是陈卫国的人,他早就开始监视你了。”

陆景和的心头一颤,他差点被王志明算计。

“你做的每一件事,清溪市长都清楚。”秦川说,“她之所以没有阻止你,是因为她需要你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秦川将一份文件推到陆景和面前:“这是清溪市长亲自签批的,授权你以街道办的名义,对天成建设的财务进行自查和第三方监督。表面上是自查,实际上是让你合法地进入他们的账目系统。”

陆景和看着文件上的“乔清溪”三个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她用自己的权力为他保驾护航,甚至不惜冒着与陈卫国撕破脸的风险。

“记住,陆主任。”秦川严肃地说,“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必须找到那六千万的最终去向。只有铁证,才能彻底扳倒陈卫国。”

陆景和点点头:“我明白。我会尽快。”

从招待所出来,陆景和的心情沉重而激昂。

他不再是一个被放逐的基层干部,而是一名潜伏在敌后,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

他回到了街道办,故意表现出被纪委谈话后的“颓废”和“沮丧”。

王志明看到他回来,更加趾高气扬:“陆主任,看来纪委那边对你的调查很彻底啊。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接工作吧,别再折腾了。”

“王书记,你可能要失望了。”陆景和将那份市长签批的文件拍在了桌上,“市长要求,由街道办牵头,对棚改三期的工程质量和财务进行全面自查。我来负责。”

王志明看到文件上的签名,脸色瞬间凝固了。

他没想到,乔清溪竟然如此大胆,直接插手基层项目的具体执行。

“这……这不符合规矩!”王志明失态地喊道。

“规矩是市长定的。”陆景和冷冷地说,“王书记,请你配合我的工作。否则,我将直接向市纪委汇报,你不配合市长指令的行为。”

王志明的气焰立刻被打压了下去。

他知道,现在他已经自身难保。

08

有了乔清溪的“尚方宝剑”,陆景和立刻组织了一个街道办的临时调查小组,名义上是自查,实际上是配合市纪委的行动。

他将目标锁定在天成建设的财务系统上。

利用权限,陆景和要求天成建设提交所有与棚改三期项目相关的财务报表和银行流水。

天成建设的财务总监名叫徐丽,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

她显然受到了陈卫国的指示,提交上来的报表,滴水不漏,看不出任何问题。

“陆主任,我们公司的财务绝对合规。”徐丽在会议室里,态度傲慢,“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向区建设局核实。”

陆景和知道,直接从报表上是查不出问题的。

陈卫国敢动这六千万,必然已经做好了全套的假账。

他需要找到原始的、未经处理的数据。

“徐总监,我需要一份详细的,关于所有建材供应商的采购清单和支付凭证。”陆景和提出了一个看似无理的要求,“市里要求我们对建材质量进行追溯,确保工程安全。”

徐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份清单是基础资料,应该不会暴露核心秘密。

陆景和拿到清单后,立刻发现了一个问题:清单上列出的钢材供应商“江川市金鑫钢铁贸易公司”,采购价格比市场价高出了近百分之三十。

这显然是高价采购,然后从中抽取回扣的经典手法。

但回扣的钱去哪里了?

陆景和私下联系了方远,请他帮忙查一下金鑫钢铁贸易公司的工商信息。

方远虽然胆小,但对陆景和十分信任。

他很快回馈了信息:“景和,这家公司是典型的皮包公司,注册资金很低,但最近一年交易量暴增。法人是一个叫‘吴丽华’的人。”

“吴丽华?”陆景和感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没错,这个吴丽华,是陈卫国副市长的远房侄女。”方远的声音透着紧张,“景和,你查到核心了。”

陆景和的心脏再次猛跳。

原来,这六千万的特殊款项,就是通过“城市发展基金”洗白,然后通过“高价采购”的方式,回流到了陈卫国的亲属手中。

证据链已经完整:王志明签字拨付——资金进入陈卫国监管的基金账户——基金账户通过金鑫钢铁等皮包公司高价采购,实现资金转移。

陆景和将所有证据整理成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了秦川。

秦川在看完报告后,脸色凝重:“陆主任,你立了大功。这份报告,足以让陈卫国身败名裂。”

“那王志明呢?”陆景和问。

“王志明只是从犯,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收网。”秦川说,“裴书记和乔市长已经在省里进行了汇报,确保这次行动能够顺利进行,不会被陈卫国的人干扰。”

两天后,江川市召开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市委常委会。

会议的主题是“加强干部作风建设和反腐倡廉工作”。

会上,乔清溪市长突然提出了一个临时动议:鉴于湖心街道棚改三期项目存在严重质量和财务隐患,建议市纪委立刻对区建设局和相关负责人进行专项调查。

陈卫国当时就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乔市长!棚改项目是我负责的,一切流程合规!不能因为一个街道办副主任的捕风捉影,就随意动摇市里的重点工程!”

乔清溪目光平静,语气坚定:“陈副市长,事实胜于雄辩。湖心街道的陆景和主任,提交了一份详细的自查报告,其中涉及到的财务漏洞和利益输送,已经触及了法律的红线。”

她示意秘书将报告分发给在场的常委们。

当常委们看到报告中清晰的资金流向和陈卫国亲属公司的信息时,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陈卫国知道大势已去,他指着乔清溪,气得浑身颤抖:“乔清溪!你这是公报私仇!你为了给你的人铺路,不惜动摇江川市的稳定!”

裴东临书记这时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陈卫国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市委常委会是讨论工作的地方,不是你发泄情绪的地方。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纪委的工作,不需要你来指导。”

在裴东临的全力支持下,常委会最终通过了对陈卫国的调查决议。

当晚,陈卫国被纪委带走。

江川市的官场,发生了一场剧烈的震动。

09

陈卫国落马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江川市。

湖心街道办事处,王志明彻底慌了神。

他试图销毁证据,但陆景和早已将所有核心文件备份。

王志明被区纪委带走时,他看着陆景和,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陆景和……你真狠。”

“王书记,你只是为你的选择付出了代价。”陆景和平静地说。

棚改三期项目重新启动。

天成建设被清退,新的、资质优良的建筑公司进驻。

陆景和被任命为棚改项目总指挥,直接向市长负责。

他不再是那个被放逐的街道办副主任,而是江川市解决城市建设老大难问题的关键人物。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陆景和展现出他惊人的能力和效率。

他不仅处理好了拆迁后续的安置工作,还利用他规划局的专业知识,对安置房的设计进行了优化,赢得了居民的广泛赞誉。

他的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市里的新闻报道中,不再是“街道办副主任”,而是“城市建设的实干家”。

所有人都知道,陆景和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

在这段忙碌的时间里,陆景和和乔清溪依然没有私下接触。

他们之间的交流,全部通过工作汇报和文件审批。

但每一次乔清溪签批的文件上,都会有一行她亲笔写下的批注,简短而有力:“同意陆景和同志的意见”、“按陆景和同志方案执行”。

这种无声的支持和信任,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陆景和感到踏实。

有一天,陆景和在市长办公室汇报工作。

乔清溪认真听完汇报,放下文件,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着陆景和。

她的眼神里,没有了那份刻意的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有疲惫,有欣慰,也有久别重逢的悸动。

“景和,你瘦了。”乔清溪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这是他们被隔开后,乔清溪第一次用这种私人化的语气和他说话。

“基层的工作,确实辛苦。”陆景和回答,尽量保持平静。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基层吗?”乔清溪问。

“裴书记已经告诉我了。”陆景和说,“是为了避开陈卫国的攻击,同时给我铺路。”

乔清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不希望你被我拖累。如果我在市里提拔你,你会成为众矢之的。陈卫国会用你来攻击我。”

“但你把我送到了危险的中心。”陆景和苦笑。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乔清溪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江川市的万家灯火,“陈卫国以为把你扔到湖心街道就能废了你。但他低估了你的能力,也低估了我想保护你的决心。”

“谢谢你,清溪。”陆景和由衷地说。

乔清溪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不用谢我。是你自己证明了你的价值。你不是我的初恋,不是我的关系户,你是江川市最需要的实干家。”

“那……裴书记呢?”陆景和问道。

他知道,在乔清溪的政治生涯中,裴东临是她最坚实的盟友。

“东临他……他知道我们过去的事情。”乔清溪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是个大气的人。他相信你的能力。他希望江川市能更好。”

“他帮了我很多。”

“他也是在帮你,更是帮清溪市长。”乔清溪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他需要一个能在基层替他冲锋陷阵,又能在市里独当一面的副市长。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次私下的谈话,解开了陆景和心中所有的困惑和怨气。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无法回到过去,但却升华成了更深厚的信任和默契。

几天后,市里传出消息:陆景和同志因在棚改项目中表现突出,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成绩斐然,拟提拔为江川市副市长人选,分管城建和规划工作。

10

陆景和的晋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在陈卫国落马后,市委常委会上几乎没有反对的声音。

三个月后,陆景和正式被任命为江川市副市长。

在任命文件下达的那天,他站在市委大楼的顶层,眺望着这座他曾经规划、又曾被放逐的城市。

他终于站在了与乔清溪并肩的位置。

当天晚上,裴东临邀请陆景和到家中吃饭。

这是陆景和第一次踏入乔清溪和裴东临的家。

裴东临的家布置简洁而大气,充满了书卷气。

乔清溪穿着一件居家的毛衣,为他们准备晚餐。

餐桌上,乔清溪的表现得体而疏离,完全是市长夫人和市委书记的做派,偶尔对陆景和的工作表示肯定。

陆景和知道,这是他们的生活,是他已经无法介入的领域。

饭后,裴东临邀请陆景和到书房。

“景和,恭喜你。”裴东临递给他一杯上好的普洱茶,“你用实力证明了清溪的选择是正确的。”

“谢谢裴书记的栽培。”

“不是栽培,是合作。”裴东临目光锐利,直视着陆景和,“江川市的问题很多,你只是解决了冰山一角。你和清溪,现在是江川市发展的核心动力。”

“我知道,我肩上的担子很重。”

裴东临点点头,语气变得深沉:“清溪对你,一直有愧疚。她知道当年为了前途和你分手,伤害了你。但她更知道,你是一个有大抱负的人,不应该被困在小情小爱里。”

陆景和心中一动,原来乔清溪的疏离背后,藏着这样的心结。

“我没有怪过她。”陆景和轻声说。

“很好。”裴东临笑了,笑得十分坦荡,“你们现在是同事,是战友。我信任你们。但官场如战场,你要时刻警惕。”

裴东临走到书桌前,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递给陆景和。

“这是你调任湖心街道时,清溪让我转交给你的。”

陆景和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块造型古朴的玉佩。

玉佩上刻着一个“景”字。

“这是你大学时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收着。”裴东临说,“她说,希望你永远保持初心,不忘景和。”

陆景和紧紧握着玉佩,热泪盈眶。

他明白了,那份冰冷的调令背后,藏着她最深的保护和期望。

“谢谢裴书记,也替我谢谢清溪。”

“不用谢。你做到了,你走完了这条必经之路。”裴东临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记住,这只是开始,不是结束。江川市,需要你。”

陆景和走出裴东临的家门,夜风吹拂着他的脸庞。

他抬头望向星空,心中充满了力量。

他失去了初恋,却赢得了更广阔的未来。

他将用他的能力和智慧,和乔清溪一起,去改变这座城市。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