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臂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是六年来我作为通信兵最高的勋章,也是我不得不脱下军装的理由。
退伍命令下达的那个下午,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铁锈味。
我收拾着行囊,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兵,代号“信鸽”的士官,他神色匆匆地出现在宿舍门口。
他没有敬礼,只是眼神坚定地看着我,低声说了一句:
“沈澈,团长等你。”
随后,他带着我,走向了那栋平日里我连靠近都小心翼翼的,团长的办公楼。
这趟行程,远比我六年军旅生涯中的任何一次紧急拉练都要漫长和压抑。
我知道,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告别。
01
我的名字叫沈澈,在部队代号是“天线”。
这个代号不是随随便便取的,它代表着我在无线电通信领域的专业水平。
六年的通信兵生涯,我经手过无数绝密电报,参与过多次跨区域的演习指挥保障,我的手指在电键上跳动的速度,快到能把莫尔斯电码打出一种艺术感。
但现在,这只手,这只曾被视为“黄金右手”的手,却因为一次意外,彻底失去了往日的精准。
那是在一次山地应急通信保障任务中,突发的泥石流冲毁了基站。
为了抢救重要的设备和数据,我被滚落的石块砸中,右臂粉碎性骨折,神经受损严重。
虽然经过了长时间的治疗和康复,但我的右手再也无法长时间稳定地操作那些精密仪器,更别说在极限环境下保持零失误。
军医给出的结论很明确:不适合继续从事高强度、高精度的通信工作。
退伍,是唯一的选择。
我坐在宿舍的简易木凳上,看着窗外训练场上奔跑的战友们,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通信兵,听起来不如侦察兵和特种兵那么炫酷,但我们却是部队的神经中枢。
我们是沉默的守卫者,是信息的传递者,是战场上的“眼睛”和“耳朵”。
我热爱我的岗位,爱到骨子里。
今天上午,退伍手续已经基本办完,只剩下最后签字和领取退伍证的流程了。
我原本计划在下午和几个老班长简单吃顿饭,然后安静地离开。
直到“信鸽”——那个我只在训练中见过几次面的年轻士官,推开了我的门。
“信鸽”,原名陆远航,是团里公认的新生代通信尖子。
他比我小四岁,技术上已经能与我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新兴的数字加密通信领域,他已经超越了我。
他穿着常服,神色紧张,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沈澈班长。”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种强烈的急迫感。
我放下手中的军帽,抬起头:“远航?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正忙着收拾。”
“不是我的事,”陆远航快速扫了一眼四周,确认宿舍里没有其他人后,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在我面前。
“是团长,他要见你。现在,立刻。”
我感到一阵奇怪。
团长顾建业,一个铁血硬汉,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
他当然知道我今天要退伍,但按理说,他应该只是让政委或者参谋长代为送别,而不是亲自召见。
“团长?他没说有什么事吗?”我问。
陆远航摇了摇头,表情异常严肃。
“他只说,这是最高级别的紧急召见,让我们走后门。他强调,任何人,包括政委在内,都不能知道你现在去见他。”
我的心猛地一沉。
最高级别的紧急召见,走后门,避开所有人。
这听起来,不像是一场告别,更像是一次秘密任务的开端。
难道,我的退伍,并不意味着结束?
我看了看陆远航,他紧紧抿着嘴唇,眼中带着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走吧,班长。时间很紧。”陆远航催促道。
我没有多问,伸手抓起桌上的一件外套。
军人的本能告诉我,服从命令是第一位的。
我的伤臂隐隐作痛,但我知道,现在不是顾及疼痛的时候。
我们迅速离开了宿舍,没有走主干道,而是沿着训练场和后勤仓库之间的小路穿行。
这条路平时只有运送物资的卡车会经过,人迹罕至。
陆远航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他不断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像是在执行一次隐秘的渗透任务。
这种紧张的氛围,让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即将退伍的事实。
我的思绪飞快地转动着:团长会找我做什么?
难道是关于我六年来掌握的那些绝密通信资料出了问题?
我们部队所在的区域,地理位置特殊,负责的通信任务往往涉及敏感的边境情报和高层指挥。
任何一点泄密,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远航,”我低声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团里有什么异常?”
陆远航的脚步微微一顿,他没有回头,声音压得更低了。
“异常?我只知道,最近半个月,团长的警卫换了好几拨。而且,他办公室周围的信号屏蔽,比以前强了十倍不止。我们通信部门的常规监测,都很难穿透。”
信号屏蔽增强?
这说明团长办公室里,正在进行着某种高度机密的通信或会议。
而这种屏蔽,只有在涉及“不可被窃听”的机密时才会启用。
我意识到,我即将踏入的,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我们绕过了食堂和军械库,最终到达了团部办公楼的后侧。
这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通常是用来搬运文件和设备的。
陆远航熟练地掏出一张磁卡,在读卡器上轻轻一刷,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班长,进去吧。团长在三楼最里面那间。”陆远航轻声说。
我看着那扇门,光线昏暗,里面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你不进去?”我问。
陆远航摇了摇头,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的任务只到这里。团长说,这次会面,只能是你一个人。”
他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地为我推开了门。
02
我踏入楼内,一股冰冷的空调风迎面扑来。
楼道里静悄悄的,与平日里人来人往、文件堆积的景象截然不同。
我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烟草味和油墨味,这是属于军人办公楼特有的味道。
陆远航在门外为我关上了门,那“咔哒”的落锁声,听起来像是一道界限,将我与外界彻底隔开。
我沿着楼梯向上走。
每一步都踩得稳健而缓慢。
我的大脑正高速运转,试图串联起所有不寻常的细节。
一个即将退伍的伤兵,被最高长官秘密召见,且必须避开所有人的耳目。
这只有一种可能:我掌握的某项技能或某份信息,在当前这个时间点上,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三楼,走廊尽头,就是团长顾建业的办公室。
顾团长,四十五岁,外表粗犷,心思却极其缜密。
他是从基层通信岗位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对技术兵种的理解,远超一般指挥官。
他对我的了解,也远比其他人深。
我走近办公室,门口没有警卫站岗,但门是紧闭的。
这再次印证了陆远航说的“最高级别保密”。
我抬手,轻轻叩响了门。
“请进。”
顾团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的布局简洁而严谨。
墙上挂着军区地图和作战部署图,桌面上只有一盏台灯亮着。
顾建业团长正坐在办公桌后,他穿着一身常服,没有戴军衔,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忙碌的普通职员,而不是一个掌握数千人生死的指挥官。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窝深陷,显然已经连续工作了很长时间。
“报告团长,通信兵沈澈前来报到。”我立正敬礼,声音洪亮。
顾建长抬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我。
“坐。”他指了指桌前的椅子。
我依言坐下。
顾团长没有急着开口,他从桌上拿起一个保温杯,喝了一口水,似乎在组织语言。
“沈澈,今天上午,你的退伍手续已经走完了流程。”顾团长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慌。
“是,团长。”
“你服役六年,专业技能过硬,忠诚可靠。这次的伤势,我们深表遗憾。军区为你申请了最高标准的抚恤金和安置方案。”他继续说着公事公办的话。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都不是他秘密召见我的真正原因。
“团长,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您不必如此费心,还让远航带我走后门。”我直接挑明。
顾团长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笑容,但那笑容很快消失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聪明。”他将保温杯放下,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严肃,像是在审视一件最精密的仪器。
“沈澈,你了解我们部队的特殊性。我们是信息保障部队,掌握着军区最核心的通信加密技术。”
“我明白。”
“那你应该也清楚,在过去六年里,你接触到的那些加密算法,那些特殊频段的监听与反监听技术,是你退伍后,必须带着进棺材的秘密。”
他的话语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感到脊背一阵发凉,但同时又涌起一股被信任的荣耀感。
“我发过誓,团长。我将永远保守军事秘密。”
顾团长点了点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厚厚的,封口处贴着三道红色封条。
“我相信你。正因为我相信你,我才在最后一刻,把你叫到这里。”
他将档案袋推到我面前。
“沈澈,你即将离开部队,但你的身份,还没有完全解除。”
我的瞳孔微缩。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参与的‘天网’项目吗?”顾团长问道。
“天网”项目!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那是我们通信兵生涯中,保密级别最高的项目之一。
“天网”是一个新型的超视距通信加密系统,旨在建立一套无法被现有技术破解的、跨区域的指挥通信网络。
我当时是负责核心算法编码的几名骨干之一。
“记得。我负责C段算法的优化和调试。”我回答。
顾团长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沈澈,出事了。‘天网’系统,在半个月前,被入侵了。”
03
“被入侵了?”我几乎是惊呼出声,随后立刻压低了声音。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天网”系统的防护级别,理论上是无法被任何外部势力攻破的。
它采用了多重物理隔离和量子加密技术。
顾团长点了点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不是外部入侵,是内部。或者说,是利用了内部人员的权限漏洞。”
“我们一开始以为是系统故障,但经过军区网络安全部门的反复排查,确认有一个核心数据包被盗取了。”
“哪个数据包?”我急切地问。
“‘天网’系统的‘后门’密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门密钥!
任何一套复杂的系统,为了应对紧急情况或维护,都会设置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后门”。
这是系统最高的权限,一旦被盗,整个“天网”系统将形同虚设,所有通过它传输的绝密信息,都将暴露在窃取者的面前。
“这不可能!知道后门密钥的人,只有……”我的声音突然卡住。
知道后门密钥的人,只有系统设计团队的核心成员,以及最高指挥部的少数几位首长。
顾团长的眼神变得像冰块一样坚硬。
“是的。知情者寥寥无几。经过我们初步的调查,嫌疑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他将档案袋推得更近了一些。
“你打开它,看看里面的照片。”
我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撕开了那三道红色的封条。
封条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刺耳。
我从档案袋里抽出几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丝毫没有军人的影子。
但我认识他。
“陈耀辉?”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耀辉,曾是军区网络安全部门的首席专家,也是“天网”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他不仅是我的老师,更是我的伯乐。
三年前,是他力排众议,将我这个年轻的通信兵提拔到核心编码团队的。
“他不是在一年前就退役了吗?说是身体原因,被返聘到地方上的一个高新技术公司担任顾问。”我疑惑道。
顾团长冷笑一声:“‘返聘’?那是对外公布的说法。实际上,我们发现他退役后,频繁与境外某些可疑机构有资金往来。”
“我们有证据表明,他利用职务之便,提前为自己留下了进入‘天网’核心数据库的权限,并在半个月前完成了数据窃取。”
“他盗取密钥的目的,是为了卖给境外情报机构,换取巨额财富和庇护。”
我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陈耀辉,我尊敬的老师,竟然是叛徒!
“团长,为什么现在才找我?军区有专门的追捕小组和反间谍部门。”我问道。
顾团长叹了口气,身体往后靠去。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陈耀辉非常狡猾,他知道我们一定会追查他。他逃跑的路线和方式,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他没有走常规路线,而是利用了我们通信部队的一个‘盲区’。”
“盲区?”
“是的。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做过的那个代号‘幽灵’的微波通信中继站吗?那个中继站建在无人区,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会启用,而且它的通信链路是独立于‘天网’之外的。”
我当然记得。
“幽灵”中继站,是我们为了防止主系统瘫痪而设置的最后一道保险。
它使用的加密技术,是三年前,我和陈耀辉一起设计的一套极度复杂的、基于传统莫尔斯电码变异的加密算法。
这种算法,无法被常规的数字解密技术破解。
只有对这套算法有深入了解的人,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加密和解密。
“陈耀辉利用‘幽灵’中继站,建立了一个临时的、只有他能使用的秘密通信频道。”顾团长解释道。
“他在逃亡路上,通过这个频道,将盗取的‘后门’密钥,分批次地传输给他的买家。”
“我们虽然能定位到‘幽灵’中继站的开启,但我们无法实时拦截并解密他的通信内容。一旦他将所有数据传输完毕,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现在是最大的敌人。
“那……为什么是我?”我看着团长。
“因为‘幽灵’中继站那套变异算法的底层逻辑,只有你和陈耀辉最清楚。”顾团长直视着我。
“我们尝试过让远航和其他技术骨干进行解密,但他们需要至少三天时间来熟悉并掌握这套老旧而复杂的算法。我们没有三天。”
“沈澈,你是目前唯一能在短时间内,破译陈耀辉通信内容的人。”
顾团长语气沉重,他递给我一支笔。
“你的退伍手续,我还没有签字。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头。
04
顾团长继续说道:“第一个选择:你现在签字,带着你的退伍证和安置文件,离开军营。你依然是我们的英雄,你伤残退伍,享受所有应有的荣誉和待遇。”
“你从此以后,与部队再无瓜葛,你的人生,回归平静。”
这个选择听起来,无比诱人。
我右手的伤势,确实让我心力交瘁,回到地方,也许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第二个选择……”顾团长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期盼与恳求。
“第二个选择:你暂时不退伍。你以一个‘退伍伤兵’的身份,秘密地、以‘编外’的角色,去执行一项绝密任务。”
“任务目标:截获并破译陈耀辉通过‘幽灵’中继站传输的全部数据,定位他的最终交易地点,并配合专案组,将其抓捕归案。”
我沉默了。
一个,是安稳的未来。
另一个,是九死一生的卧底和追捕。
而且,是以我这个伤兵的身份。
“团长,如果我选择第二个,我的伤……”我犹豫着问道。
顾团长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通信兵的作战,主要依赖于手指的灵活和大脑的冷静。
“陈耀辉知道你受伤,这是你的优势。他不会防备你。”顾团长解释道。
“你的任务不是近身搏斗,你的战场,在电波里。你的右手可能不再灵活,但你的大脑,沈澈,你的大脑里装着整个‘幽灵’系统的运行图。”
他再次将档案袋推到我的面前,里面不仅有陈耀辉的照片,还有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
“这份报告显示,陈耀辉的通信频率每小时更换一次,每次传输的数据量很小,但频率极高。他正在用一种‘蚂蚁搬家’的方式,将密钥拆解成无数份,分散传输。”
“我们必须在 48 小时内,截获足够多的数据包,重新拼凑出完整的密钥。”
48 小时。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足两天。
我盯着档案袋上的红色封条,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沸腾。
退伍?
安稳?
我服役的六年,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在国家需要我的时候,告诉他们,我受了伤,我无能为力吗?
不,我是一名军人,哪怕脱下了军装,我的使命也从未结束。
“团长,我选择第二个。”我抬起头,眼神坚定。
顾团长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我的左手。
“好样的,沈澈。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他立刻进入了作战状态,声音变得更加果断。
“现在,你的身份发生了变化。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沈澈,你的代号是‘天眼’。”
“是,天眼收到!”我回应。
顾团长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走到办公室角落的一个大型保险柜前,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
保险柜打开,里面不是文件,而是一套便装和几件高精度的设备。
“这是你的‘行头’。”顾团长将东西递给我。
一套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户外运动服装,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背包,以及一台伪装成笔记本电脑的高功率信号截取和分析设备。
“你现在以‘退伍伤兵’的身份离开。对外,你将去你老家的城市休养。但实际上,你将立刻前往 A 市。”
A 市是国内著名的电子产业中心,也是陈耀辉退役后“工作”的地方。
“A 市是陈耀辉的落脚点,也是他开始数据传输的地方。我们的人已经锁定了他在 A 市的几个活动范围。”
“你的任务,第一步,是潜入 A 市,找到陈耀辉的通信发射源头,并进行首次数据截获。”
“记住,你不能暴露军人身份,也不能与我们的任何现役人员接触。一旦暴露,任务失败,你甚至可能面临危险。”
顾团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张 A 市的实时地图,上面有三个红色的闪烁点。
“这是我们推测的三个最有可能的发射地点。它们都靠近高楼层,视野开阔,适合微波通信。”
他指着其中一个点:“这个,‘新月湾’顶层公寓,可能性最大。陈耀辉的妻子一年前买下了那里的房产。”
“但他会知道我们会调查他的家庭关系。”我说。
“没错,所以这只是诱饵。但要进行远程通信,他一定需要一个稳定的、高隐蔽性的地点。”顾团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的重点,是找到他的实际行动轨迹。”
顾团长递给我一张银行卡和一部加密手机。
“卡里有你的行动资金。这部手机,是单线联系,只能联系我。每隔六小时,你必须向我汇报一次状态。”
“沈澈,这次任务,你没有后援,没有武器,你唯一的武器,就是你的专业技能和你的头脑。”
我将所有东西收好,背包背在左肩上。
“团长,我需要知道,如果我成功截获了数据,下一步是什么?”
顾团长脸色一沉,他走近我,压低声音:
“如果数据破译成功,你将得到一个最终的交易地点。你的任务,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在交易完成之前,将其拦截。”
“拦截?凭我一个人?”我问道。
顾团长看着我,眼中充满了信任。
“你只需要在关键时刻,通过加密手机发送一个信号。附近的专案组会立刻出动。但在此之前,你必须确保数据不会流失。”
我明白了。
我的角色,是那个不可或缺的“钥匙”,是专案组行动前的最后一道门。
我再次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05
顾团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复杂。
“去吧。沈澈,等你完成任务回来,我亲自为你签字,为你摆庆功宴。”
我转身,没有再多看一眼这间办公室,从后门悄然离开了军部大楼。
陆远航已经不在外面等我了。
我独自一人,沿着来时的那条小路,走到了军营大门附近。
我换上了便装,那套普通的户外运动服,让我看起来就像一个准备去徒步旅行的年轻人。
曾经笔挺的军装,现在被我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背包深处。
我走到大门口,向站岗的哨兵出示了我的临时退伍文件。
哨兵向我敬礼:“沈班长,一路顺风!”
我回了一个军礼,走出了军营大门。
军营外,阳光刺眼,外面的世界喧嚣而陌生。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我的目的地是 A 市。
在火车上,我打开了那台伪装成笔记本电脑的设备。
它内置了军方最先进的信号处理芯片,可以进行超高频扫描和低功耗运行。
我的伤臂隐隐作痛,我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活动一下手指,以免它们僵硬。
我开始研究陈耀辉的通信方式。
顾团长给我的报告里,详细记录了“幽灵”中继站的启动时间。
它只在每天凌晨 02:00 到 02:30,以及下午 14:00 到 14:30,这两个时间段开启。
这是为了避开军区常规通信的高峰期,也是陈耀辉精心设计的“安全窗口”。
我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在下一个通信窗口到来之前,赶到 A 市,并找到截获信号的最佳地点。
火车行驶了六个小时,傍晚时分,我到达了 A 市。
A 市是一个巨大的钢筋水泥森林,高楼林立,信号复杂,这为我的任务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我没有去酒店,而是根据顾团长给的资料,在“新月湾”附近租了一个老旧小区的顶层单元。
这个单元房虽然破旧,但视角极佳,可以俯瞰整个新月湾区域,而且高度足够,可以接收微波信号。
我迅速布置了我的设备。
我将笔记本电脑放置在窗台边,连接上一个看起来像电视天线的接收器。
我设定了程序,开始对 A 市所有高频段信号进行静默扫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时针指向了凌晨 01:45。
我的心跳加速。
陈耀辉的第一次传输即将开始。
我戴上耳机,将接收器的灵敏度调到最高。
02:00 整,我的电脑屏幕上,代表“幽灵”中继站的指示灯,亮起了绿光。
接收成功!
我捕捉到了一个微弱但稳定的信号源,它来自新月湾的方向。
信号频率开始跳动,这是陈耀辉开始传输数据的标志。
我的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操作,开始解析信号的底层结构。
这套“变异莫尔斯电码”算法,我太熟悉了。
它在传统电码的基础上,加入了随机时间间隔和频率偏移作为加密因子。
我迅速输入了解析指令,屏幕上开始出现一串串乱码。
这是原始的加密数据。
我的任务,是将它还原成密钥碎片。
我左手负责大部分的输入和操作,右手则辅助定位和微调。
剧烈的操作让我的右臂再次开始剧痛,但我咬紧牙关,完全沉浸在数据的海洋中。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我成功解析了第一块数据包。
“成功了!这确实是密钥的一部分!”我在心里呐喊。
数据包显示的是一串由数字和特殊符号组成的乱码,但通过我预设的程序,我能确认它的结构符合“天网”后门密钥的特征。
然而,就在我准备截获第二个数据包时,异变突生!
接收器突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屏幕上的信号强度指示条,瞬间跌落到零!
信号被切断了!
我猛地站起来,看向新月湾的方向。
陈耀辉,他比我想象的更加谨慎。
他只传输了极短的时间,然后立刻切断了通信。
我检查了系统日志,发现他在切断通信前一秒,向我的接收器发送了一个微弱的反侦察信号。
这信号虽然微弱,但足以暴露我的存在!
他已经察觉到了我在截获他的数据!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陈耀辉不是一个普通的叛徒,他是一个顶尖的通信专家。
他现在知道有人在追踪他,他一定会立刻更改传输计划,甚至可能对我进行反击!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
我暴露了!
我必须立刻转移,否则,我这个“退伍伤兵”的身份,将无法再掩护我。
我拿起加密手机,迅速向顾团长发送了第一条信息:
“天眼报告:首次接触,截获数据包 1 个。位置暴露,目标高度警觉。请求下一步指示!”
不到十秒,手机震动了一下,顾团长的回复来了:
“立刻撤离。目标所在地有变。新地点坐标已发送。保持静默,等待下一次通信窗口。”
我打开了坐标。
新的地点,竟然是 A 市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
我收拾好设备,准备离开。
就在我拉开房门的一刹那,我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到了楼下街道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车里的人,正举着一个望远镜,朝我的窗户方向看过来!
陈耀辉,他不仅反侦察了我的位置,他还派人来确认了!
我迅速关上门,压低身体。
我已经没有时间走楼梯了。
我必须在对方冲上来之前,通过另外的方式,离开这里!
06(付费内容)
我贴在门后,屏住呼吸。
我的脑海中飞快地分析着局势。
从楼下到我所在的顶层,至少需要两分钟的时间。
这两分钟,就是我的生机。
我不能冒险从正门离开,那样会直接撞上他们。
我快速跑向窗边。
这个老旧小区的顶层,有一个外接的简易空调机架,机架旁边,是一条狭窄的排水管道。
这对我来说是极大的挑战。
我的右臂受过重伤,虽然经过了康复,但完全无法承受抓握和悬吊的重量。
但我没有选择。
我迅速脱下外套,将其缠绕在右臂上,作为临时的缓冲和支撑。
我打开窗户,一股夜风吹了进来。
我将背包反背在胸前,确保设备的安全。
我用左手紧紧抓住窗框,小心翼翼地探出身体。
脚下是二十多层楼的高度,我的胃里一阵翻腾。
我用左脚踩上了空调机架的边缘,然后将右脚悬空。
整个过程,我完全依赖我的左臂和核心力量。
我开始沿着机架和排水管,一点点地向下移动。
每移动一步,右臂都会传来尖锐的刺痛,汗水瞬间浸湿了我的额头。
我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那辆黑色的轿车,似乎正在准备转移到更近的位置,或者,它只是一个幌子。
我必须更快!
当我下降到三层楼的高度时,我看到楼道口的灯亮了。
有人进来了!
他们比我想象的要快。
我放弃了沿着排水管道继续下降的计划,而是瞄准了旁边一栋楼的屋顶。
两栋楼之间,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跳跃。
我深吸一口气,借助左臂的力量,猛地向侧面荡去。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我的左手死死地抓住对面的屋顶边缘。
“嘶——”
指甲在水泥屋顶上摩擦出一道道火花,我的左臂几乎脱臼,但我成功了!
我翻滚到屋顶上,顾不上疼痛,立刻跑向屋顶的另一侧,迅速离开了这一区域。
当我最终安全地跑到街区以外,我躲在一个小巷子里,大口喘着粗气。
我拿出手机,确认顾团长给我的新坐标。
废弃工厂。
那是一个更危险、也更适合陈耀辉进行通信的地方。
废弃工厂位于 A 市的工业区,远离市区,信号干扰少,而且地形复杂,利于藏匿。
我拦了一辆夜班出租车,直奔郊区。
在车上,我开始分析我截获的第一个数据包。
这一个数据包,约占总密钥信息的 5%。
如果陈耀辉真的在 48 小时内完成传输,那么他每小时的传输量应该是 4% 左右。
他只传输了 5% 就切断了,这说明他非常谨慎,且随时准备放弃当前信道。
更重要的是,他发出的反侦察信号,让我意识到,他可能不是一个人在行动。
陈耀辉在军区工作时,以技术宅著称,他很少参与实际的外勤任务。
能如此迅速地派遣外围人员进行实地侦察,说明他背后,有一个成熟的组织在支持他。
这使得我的任务难度瞬间提升了数倍。
凌晨 03:30,我到达了废弃工厂区域。
这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高压电塔发出的微弱嗡鸣声。
工厂占地面积很大,周围是一圈低矮的围墙,上面布满了铁丝网。
我沿着围墙巡视,很快找到了一个被野草掩盖的缺口。
我穿过缺口,进入工厂内部。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用最低亮度照明。
我发现这个工厂内部结构复杂,有很多废弃的机械和堆积如山的木箱。
我没有急着寻找陈耀辉,而是先寻找一个可以再次进行信号截获的制高点。
最终,我选择了一栋三层高的废弃办公楼的楼顶。
我爬上楼顶,再次架设我的设备。
现在,距离下一次通信窗口,还有整整 10 个小时。
我有时间来深入分析我截获的第一个数据包,以及研究陈耀辉可能的传输路线。
我将数据包的乱码输入解密程序。
程序开始运行,我需要将乱码与“幽灵”算法的底层逻辑进行比对,找出隐藏在其中的“时频”偏移量。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精力的过程,我的左手在键盘上不停地输入、调试。
就在我沉浸于解密工作时,我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吱嘎”一声轻响。
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有人在移动!
我立刻关掉了电脑屏幕的背光,迅速隐藏在楼顶通风管道的阴影里。
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楼梯口。
我不是被动的等待,我必须主动出击,确认对方的身份。
我慢慢地,像一只猎豹一样,摸到了楼梯口边缘。
楼梯上传来了微弱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听起来至少有三个。
他们没有使用手电筒,显然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
我悄悄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声波探测器,将其放在楼梯口。
通过耳机的反馈,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音很低,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
“老板说了,今天晚上必须把这批货转运走。”
“知道了。那设备呢?老板说今天下午会启动通信。”
“设备已经安装在三号仓库的顶棚了。你负责看着,任何人靠近,直接解决。”
“解决?我们不是只负责运货吗?”
“哼,这次的‘货’可不一样。这是能让人一夜暴富的‘钥匙’。老板说了,不惜一切代价。”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三号仓库!
这些人的对话,证实了我的猜测:陈耀辉背后,有一个专业的犯罪团伙。
他们口中的“货”,就是被盗取的“后门”密钥。
更糟糕的是,他们已经将通信设备转移到了三号仓库,而不是办公楼。
我刚才选择的地点是错误的。
我必须立刻前往三号仓库,否则,我不仅截获不到数据,还会错过抓捕的最佳时机。
我等到那三个人走远,确定他们是朝着一楼的仓库区走去后,我悄无声息地从楼顶撤离。
我绕过堆积的废弃物,朝着三号仓库的方向潜行。
三号仓库是工厂最大的建筑,高约五层楼,周围空旷,易守难攻。
我在一堵残破的砖墙后停了下来,拿出望远镜。
三号仓库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守卫。
他们手中拿着的,不是普通保安的棍棒,而是制式冲锋枪。
这帮人,远比我想象的要专业。
我不能硬闯。
我是一个伤兵,没有武器,一旦发生冲突,我必死无疑。
我必须利用我通信兵的优势。
我沿着仓库外墙仔细观察,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我注意到,仓库的顶棚,有一个很小的通风口,那是安装通信设备最隐蔽的位置。
如果我要截获信号,我必须靠近发射源。
我绕到仓库的背面,那里有一个生锈的货运电梯井。
电梯已经停运很久了,但电梯井的钢缆依然存在。
如果我能沿着钢缆爬上去,就能到达顶棚。
我再次面临挑战:我的右手!
我将背包紧紧固定在背上,然后用左手抓住钢缆,尝试向上攀爬。
爬行了不到两米,我的左臂就开始颤抖。
我不得不停下来,用双腿夹住钢缆,让左臂得到短暂的休息。
我必须在白天到来,以及下一次通信窗口开启之前,到达顶棚。
我抬头看着那遥远的顶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我的战场,我绝不能输!
07(付费内容)
攀爬的过程,缓慢而痛苦。
每当我向上移动一段距离,都要承受身体重量对左臂肌肉的撕扯。
我的右臂因为用力过度,时不时地抽搐,这让我必须更加谨慎地控制身体的平衡。
终于,在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我到达了三号仓库的顶棚边缘。
顶棚是一层厚厚的隔热板,上面布满了灰尘和鸟粪。
我小心翼翼地翻上去,猫着腰,匍匐前进。
顶棚上,确实有一个安装了设备的区域。
那是一个伪装成通风机的微波发射器。
它连接着一个大型的蓄电池,正在以极低的功率运行,等待通信窗口的开启。
我迅速爬到发射器附近的一个阴影区域,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
我将接收器调整方向,对准发射器。
现在,我与发射源的距离,只有不到十米。
这是进行高精度数据截获的最佳位置。
我再次检查了我截获的第一个数据包。
通过一晚上的努力,我成功将那 5% 的密钥碎片还原成了可识别的数字序列。
这串数字序列,证实了陈耀辉确实是在传输“天网”的后门密钥。
更重要的是,通过对这串数字序列的分析,我发现了一个关键信息:
陈耀辉在密钥序列中,嵌入了一个时间戳。
这个时间戳,指向的不是传输时间,而是密钥的失效时间!
“天网”系统的后门密钥,是动态的,每隔 72 小时,密钥就会自动更换一次。
如果陈耀辉传输的密钥是旧的,那么即使被境外势力获得,也毫无用处。
我将时间戳换算成现实时间。
“还有 18 个小时,密钥将自动失效!”
这意味着,陈耀辉必须在 18 个小时内,完成全部密钥的传输,并与买家完成交易。
否则,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这解释了他为什么会采用“蚂蚁搬家”式的高频传输。
他是在与时间赛跑。
我也必须加快速度!
我拿出加密手机,再次向顾团长发送了我的新发现:
“天眼报告:定位发射源,三号仓库顶棚。数据分析:密钥具有 18 小时时效性。目标正在加速传输。请求指示,是否立即进行干扰。”
很快,顾团长的回复来了:
“保持静默!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干扰。干扰会暴露你,并促使目标销毁数据。你的任务是截获,而不是破坏。”
“专案组已锁定目标,正在集结。你必须在目标完成传输前,拿到足够的密钥碎片,并锁定交易地点。”
我收起手机,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我不能打草惊蛇。
我将接收器的频率锁定在发射器的微波信道上,并设置了自动截获程序。
我开始等待,等待 10 个小时后的下一个通信窗口。
我需要休息,但我不敢。
我必须保持警惕,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我靠在通风管道的角落,眯着眼睛,一边听着耳机里微弱的电流声,一边观察着周围。
清晨的阳光透过工厂的破洞,洒了进来。
我看到了仓库门口的守卫换了岗,但人数依然是两个。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但最终,下午 14:00 到了。
通信窗口开启!
“幽灵”中继站的指示灯再次亮起。
发射器开始工作,微弱的信号穿透空气,直奔高空而去。
我的接收器同步启动。
“截获成功!”
这一次,信号持续了整整 20 分钟。
比昨晚的 10 分钟长了一倍。
陈耀辉在加速!
我成功截获了四个新的数据包,总计密钥信息的 20%。
我立刻将五个数据包组合在一起,开始进行深度解密和分析。
我的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左手灵活地操作着复杂的算法程序。
经过半小时的紧张工作,我成功地将这 25% 的密钥碎片,还原成了清晰的指令流。
在这串指令流的末尾,我发现了一个隐藏的 IP 地址和一组特殊的地理坐标!
这绝对是陈耀辉留下的“彩蛋”,只有掌握了足够多碎片的人,才能还原出这部分信息。
IP 地址指向了一个位于境外某岛国的加密服务器,这应该是买家接收密钥的终点站。
而那组地理坐标,则指向了 A 市南部海岸线,一个名为“黑礁角”的废弃码头。
“黑礁角,交易地点!”
我的心跳达到了极点。
顾团长让我找的,就是这个!
我迅速将 IP 地址和地理坐标输入加密手机,发送给顾团长。
“天眼报告:截获 25% 密钥碎片,已定位交易地点:黑礁角废弃码头。交易时间:今晚 20:00。”
我没有时间等待回复。
密钥的失效时间迫在眉睫,陈耀辉一定会赶在 20:00 前完成最后的传输。
我必须离开这里,赶往黑礁角。
我迅速将设备收好,准备从顶棚撤离。
就在这时,我的耳机里传来了剧烈的杂音。
微波发射器突然停机!
我猛地一惊。
通信窗口还没有结束,陈耀辉为什么会停机?
紧接着,我的加密手机震动起来,顾团长的信息:
“警告!陈耀辉改变计划!他已经察觉到我们正在集结。他将所有的剩余密钥信息,压缩成了一个‘超级数据包’,准备在 18:00 进行最后一次传输!”
“交易时间提前至 19:00!沈澈,你必须在 18:00 截获数据,并在 19:00 赶到黑礁角!”
时间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如果我不能截获最后的“超级数据包”,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而且,我必须在 18:00 准时截获数据,否则,专案组的行动将失去目标!
我从顶棚跳下,沿着来时的路,迅速撤离工厂。
我没有时间去等待出租车,我必须抢时间。
我跑向工厂外的公路,拦下了一辆路过的货车,谎称自己是附近的工人,请求搭车去市区。
货车司机是个热心肠,把我带到了最近的地铁站。
在地铁上,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进行最后的技术准备。
现在,我必须孤注一掷,在 18:00,对陈耀辉的通信进行一次“极限截获”。
我将接收器的功率调到最大,准备强行拦截。
我发现,陈耀辉的“超级数据包”,肯定会使用更复杂的加密算法,以防止被我截获。
我必须提前预判他的加密逻辑。
我再次分析了我手中的 25% 碎片。
我在密钥序列中,发现了陈耀辉的一个习惯——他对“斐波那契数列”的偏爱。
他在设计“幽灵”算法时,曾多次尝试将这个数列作为随机因子。
我迅速编写了一个“暴力破解”程序,以斐波那契数列作为核心,准备在 18:00 启动。
我到达了距离黑礁角最近的市区。
时间是 17:30。
我需要找一个既安全,又能有效截获信号的地方。
我选择了市中心最高的一栋写字楼,那里的顶层有一个废弃的观光平台。
我伪装成物业维护人员,成功地混进了写字楼。
当我到达观光平台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
我架设好设备,将接收器指向黑礁角的方向。
我明白,陈耀辉的最终发射地点,一定就在黑礁角附近,以便他能同时进行传输和交易。
我将电脑的计时器设定到 18:00。
我的右臂因为白天高强度的活动,已经肿胀起来。
我只能用左手紧紧握着鼠标,准备迎接最后的挑战。
17:59。
我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18:00 整!
屏幕上,指示灯闪烁。
信号来了!
这一次的信号强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大。
陈耀辉确实是在进行一次“倾泻式”的传输。
我迅速启动了我的“斐波那契暴力破解”程序。
屏幕上,数据流像瀑布一样涌入。
程序开始高速运行,尝试进行解密。
然而,仅仅运行了五秒钟,程序就发出了警报声!
“解密失败!目标使用了新的、更复杂的加密算法!”
我大惊失色。
陈耀辉果然留了一手!
他知道我可能会用他以前的习惯来破解,所以他临时更换了加密逻辑。
我没有时间去编写新的程序了。
我必须在数据流结束前,找到新的突破口。
我盯着屏幕上飞速跳动的乱码。
突然,我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个微小的细节。
在乱码中,每隔一段,就会出现一个极短的“停顿”。
这不是随机停顿,它是有规律的!
这是摩尔斯电码的“字间暂停”!
我明白了!
陈耀辉没有用数字算法,他回到了最原始、最难破解的“纯手动”传输方式!
他用他的手指,在某个电键上,用最快的手速,将密钥以摩尔斯电码的形式,人工打出来!
这种方式,只有他自己能控制停顿和速度,让任何机器都无法识别!
我必须回归我的老本行——听电波!
我迅速关闭了解密程序,将电脑切换到原始音频接收模式。
我戴上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
耳机里立刻传来了急促的“滴滴答答”声,那是莫尔斯电码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我的大脑瞬间进入了“通信兵”模式。
那声音,不是冷冰冰的机器声,而是带着陈耀辉独特的节奏和韵律。
我开始用我的左手,飞快地在键盘上进行同步翻译。
“点-划-划-点-点-划……”
我的左手在颤抖,我的右臂疼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但我完全顾不上了。
我必须在每一个“字间暂停”出现时,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它所代表的密钥碎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大脑像一台超级计算机一样,将声音信号瞬间转化为文字和数字。
“成功了!我正在还原数据!”
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这是技术和意志的较量!
数据流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
当最后一个“划”声结束时,我的身体瘫软在椅子上,全身都被汗水浸透。
我睁开眼睛,屏幕上,一串完整的、带有最高权限的密钥序列,清晰地显示在那里。
“天网”后门密钥,全部截获!
我成功了!
我立刻将完整的密钥序列,连同黑礁角的坐标,发送给了顾团长。
“天眼报告:密钥全部截获!交易地点:黑礁角。交易时间:19:00。请求专案组立即行动!”
我收到顾团长的回复:“收到!专案组已就位,准备行动。天眼,你的任务结束了。立即撤离,原地等待指令。”
我的任务,真的结束了吗?
我看着屏幕上那串密钥,又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海面。
19:00。
只剩下半小时了。
如果专案组从市区赶到黑礁角需要时间,如果陈耀辉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一分钟。
我不能将国家机密的安全,寄托在“如果”上。
我没有听从顾团长的命令。
我的身体虽然疲惫不堪,但我的意志告诉我:我必须去黑礁角!
我必须亲眼看到密钥被安全回收。
我迅速离开了写字楼,再次打了一辆车,直奔黑礁角。
08(付费内容)
出租车在距离黑礁角两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前方是一片荒芜的土路,车辆无法通行。
我付了钱,徒步沿着土路向前跑去。
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拍打在我的脸上。
黑礁角,顾名思义,是一片由黑色礁石组成的海岸线。
废弃的码头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一只巨大的怪兽。
我躲在一片灌木丛中,拿出望远镜观察。
码头上停着一艘小型的快艇,引擎正在低速运转,随时可以启动。
在码头的尽头,我看到了陈耀辉。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戴着一顶棒球帽,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
他不再是照片上那个温文尔雅的学者,而是一个警惕的、随时准备逃跑的亡命之徒。
在他的周围,站着四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外国人。
他们身材高大,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
交易,即将开始。
时间是 18:50。
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
如果我听从顾团长的命令原地等待,现在专案组很可能还在路上!
我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或者,制造混乱。
我拿出加密手机,再次向顾团长汇报:
“天眼报告:目标提前十分钟交易!我已到达现场。专案组是否就位?”
顾团长的回复很简短,但却让我心头一紧:
“专案组距离目标地还有 8 分钟!天眼,你必须拖延时间!不惜一切代价!”
8 分钟!
在这些亡命之徒面前,8 分钟足以完成交易,并让他们乘快艇逃之夭夭。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规划我的行动。
我不能正面冲突,我只能利用我通信兵的优势。
我要进行一场“电子战”。
我迅速打开背包,拿出我的接收器。
我将接收器连接到一个大功率的信号发射模块上,这个模块原本是用来增强信号的,现在,我将它用作干扰器。
我瞄准了陈耀辉所在的码头区域。
我开始向那个区域发送高强度、随机跳频的电磁脉冲信号。
我的目标是干扰陈耀辉和他的买家之间的任何通信设备。
这招奏效了!
码头上,那四名雇佣兵耳朵上的微型耳机,开始发出“滋滋”的杂音。
他们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陈耀辉也感到不对劲,他停下了与其中一个外国人的对话。
“怎么回事?”陈耀辉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躁。
“老板,信号被干扰了。我们无法与船上取得联系。”一名雇佣兵回答。
陈耀辉立刻意识到,有人在附近!
“有人在!检查周围!快!”陈耀辉大喊。
四名雇佣兵立刻分散开,开始沿着码头周围搜索。
我将干扰器的功率调到最大,然后迅速转移位置。
我的目标是快艇!
只要让快艇无法启动,他们就插翅难飞。
我沿着海岸线,绕过一块巨大的黑礁石,朝着快艇停泊的位置潜行。
我看到快艇的船身上,有一个明显的通信天线。
我必须破坏那个天线!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用左手紧紧握住。
就在我准备冲出去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我身后出现!
“砰!”
我的后颈被重重地击中,眼前瞬间一片金星。
我手中的石头掉在了地上,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抓到你了,‘天眼’。”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我面前的人。
是陆远航!
那个代号“信鸽”的士官!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
“陆远航……你……”我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他俯下身,将我手中的加密手机抢走,然后又拿走了我的背包。
“沈澈班长,你真是太天真了。”陆远航的声音带着嘲讽。
“你以为顾团长为什么会让你一个伤兵来执行任务?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带你走后门?”
“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是一枚‘弃子’,一个用来吸引火力的诱饵!”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弃子?
诱饵?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陆远航冷笑一声:“我不是什么?我是顾建业团长的通讯兵?没错。但我也一直是陈耀辉教授,最忠诚的学生!”
“‘天网’后门密钥的窃取,从头到尾,都是我和陈耀辉教授的完美计划!”
他将我拉起来,拖着我走向码头。
“你截获的 25% 密钥碎片,确实是真实的。但你不知道的是,那 25% 的数据中,被我们植入了一个‘自毁程序’。”
“只要专案组敢用那 25% 的数据,来尝试进入‘天网’系统,整个系统都会瞬间瘫痪!”
“而你截获的那个‘超级数据包’,沈澈班长,才是真正的、完整的密钥!”
我感到一阵绝望的冰冷。
我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顾团长,他知道这一切吗?
“顾团长他……”
“顾团长?他只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老实人。”陆远航将我推到陈耀辉的面前。
陈耀辉看到我,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沈澈啊沈澈,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甘心退伍。我故意让你截获那些‘烟雾弹’,只是为了让你帮我定位专案组的位置。”
“现在,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
陆远航将我的背包和手机,恭敬地递给了陈耀辉。
陈耀辉打开背包,看到了那台笔记本电脑。
“做得好,远航。辛苦你了。”
他拿起笔记本电脑,对着那四名雇佣兵说:“交易继续!快!”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后颈的剧痛让我无法动弹。
“陈耀辉!你这个叛徒!国家不会放过你的!”我怒吼道。
陈耀辉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国家?沈澈,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只认利益。”
他转身,将笔记本电脑递给了一个高大的外国人。
“这是完整的‘天网’密钥,你们可以立即开始传输。”
那名外国人接过电脑,正要操作。
就在这时,码头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
专案组到了!
“快!立刻启动快艇!”陈耀辉脸色大变。
四名雇佣兵立刻冲向快艇。
“远航!掩护我!”陈耀辉大喊。
陆远航拔出腰间的匕首,准备迎战。
我看到专案组的车辆正从土路尽头冲过来,但他们距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
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的大脑急速运转。
我的所有设备都被陆远航抢走了,我没有任何武器。
但我还有一样东西,是他们无法夺走的。
我的电波天赋!
我躺在地上,忍着剧痛,将我的注意力,集中在码头上的所有电子设备上。
那艘快艇的引擎在轰鸣,它正在准备离岸!
我必须阻止它!
我回忆起我六年来学习的,最原始、最野蛮的电磁干扰技术——生物电磁共振!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方法,通过集中精神力,在短时间内释放生物电磁波,去干扰附近的低功率电子设备。
这种方法,对我的大脑和身体都会造成巨大的负担,特别是我现在受伤的状态。
但我顾不上了!
我将所有的意念,集中在快艇的启动系统上。
我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我的双眼充血。
“嗡——”
一股强烈的电流感,从我的身体里爆发出来,直奔快艇而去!
“咔哒!”
快艇的引擎,突然熄火了!
“怎么回事?”陈耀辉惊慌失措。
“引擎故障!被干扰了!”雇佣兵大喊。
陆远航也愣住了,他转头看向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做了什么?”
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但我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我是天线,陆远航。哪怕我没有设备,我的身体,也是最好的天线!”
就在这时,专案组的车辆已经冲到了码头边!
“不许动!放下武器!”专案组的指挥官大喊。
“撤!”陈耀辉知道大势已去。
他扔下笔记本电脑,转身跳上了快艇,试图手动启动引擎。
陆远航看到情况不妙,他冲向我,手中的匕首直刺我的胸口!
“沈澈!你去死吧!”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旁边滚去。
匕首擦着我的肩膀划过,刺穿了我的衣服。
就在这时,专案组的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陆远航和雇佣兵。
陆远航中弹倒地。
码头上爆发了激烈的枪战!
我躺在地上,看着陈耀辉在快艇上绝望地尝试启动引擎。
专案组的狙击手瞄准了他。
“砰!”
一声枪响,陈耀辉手中的启动器被打飞。
他绝望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怨毒。
“沈澈!你毁了我!”
我看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最后的话:
“你毁了军人的荣誉。”
09
枪战很快结束了。
在专案组强大的火力压制下,四名雇佣兵全部被制服,陆远航也身受重伤,被押上了警车。
陈耀辉最终没有逃脱。
他被专案组的特工从快艇上拖了下来,银色的金属箱——装着“天网”后门密钥的笔记本电脑,被安全回收。
顾团长从后面一辆车上走下来,他快步跑到我的身边。
“沈澈!你没事吧!”顾团长扶起我,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庆幸。
“团长……密钥,安全吗?”我虚弱地问道。
顾团长重重地点头:“安全!完美截获!你立了大功!”
他看着我肩膀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我苍白的脸色,眼中充满了愧疚。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撤离现场?”
我苦笑一声:“团长,如果我撤了,密钥可能就飞走了。我是一名通信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信息战的战场,没有‘撤离’,只有‘胜利’。”
顾团长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沈澈,谢谢你。你挽救了‘天网’,挽救了无法估量的损失。”
我被送上了救护车,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才逐渐理清了头绪。
陆远航的背叛,是这次任务中最致命的一环。
他利用了团长对我的信任,将我推到危险的第一线,既是诱饵,也是帮凶。
在医院里,顾团长亲自来看望我。
“陆远航已经供述了全部。他从入伍开始,就被陈耀辉利用,一步步渗透到核心通信部门。”
“陈耀辉利用了他对金钱和地位的渴望,诱使他成为了内鬼。”
“你被秘密召见,正是陈耀辉和陆远航共同策划的。他们知道你对‘幽灵’算法的熟悉,让你去截获那些‘自毁’数据,目的是让你背黑锅,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我心中一阵后怕。
如果我没有发现那个“时效性”的秘密,我可能真的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那您……您知道吗?”我看着顾团长。
顾团长叹了口气:“我只知道部队里出了问题,但我不知道是谁。在得到你的第一个报告,发现密钥中植入了时间戳时,我才意识到,陈耀辉可能不止一个帮手。”
“我假装让你撤离,是为了让你远离陆远航的视线。但我没想到,他会亲自去追捕你。”
“沈澈,你是这次任务中,唯一的变数。你的专业,你的忠诚,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蓝天。
我的右臂,又多了一道疤痕,但我的心里,却无比平静。
几天后,我康复出院。
顾团长在办公室里,再次召见了我。
这次,没有秘密通道,没有警卫,一切都光明磊落。
他将一本崭新的退伍证,放在了我的面前。
“沈澈,你的伤势,不适合再留在部队了。”顾团长语气中带着不舍。
“但是,你这次的表现,军区决定为你申请最高的二等功。你的名字,将被永远刻在通信兵团的荣誉墙上。”
我拿起那本退伍证,沉甸甸的。
“团长,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陆远航他……怎么样了?”
顾团长的眼神变得冰冷:“叛国罪,他将受到法律最严厉的制裁。背叛军人的荣誉,他将付出代价。”
我点了点头,心中没有了恨意,只有深深的惋惜。
一个天才通信兵,最终走上了歧路。
“沈澈,你虽然退伍了,但你对我们通信系统的贡献,我们不会忘记。”
顾团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军区为你申请的特殊人才引进计划。你可以在 A 市选择任何一个高新技术企业,担任首席顾问。”
“他们需要你这种顶尖的通信专家,为地方的建设贡献力量。”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份来自 A 市最大的科技公司的聘用函。
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我依然可以利用我的专业知识,继续我的“通信”事业。
我站起身,向顾团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团长,沈澈退伍了。但若有战,召必回!”
顾团长回敬了一个军礼,他的眼中,有着深深的骄傲。
10
我离开了军营,开始了我的地方生活。
我没有选择去那家大公司,而是用我的抚恤金,在 A 市开了一家小型的通信安全工作室。
我给工作室取名“天线”。
我的工作室专门为地方企业和个人,提供高级别的通信安全和反窃听服务。
我的伤臂依然不能进行高强度的工作,但我可以利用我的经验和头脑,培养一批新的通信安全人才。
我的生活平静而忙碌。
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我的工作室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她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文弱。
“请问,这里是‘天线’工作室吗?”她问道。
“是的,我是沈澈。”我微笑着回答。
女孩走进来,她没有看我的设备,而是直接看着我。
“你好,沈澈先生。我是奉命来找你的。我的代号,是‘信使’。”
我的心猛地一跳。
“信使”?
这是军方秘密行动小组的代号!
“你……”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U盘。
“顾团长让我带话给你:‘天网’运行稳定,但需要定期维护。”
我立刻明白,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访客。
“你是新来的通信兵?”我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不,我是军区网络安全部门的‘编外’人员。”
她将U盘放在桌面上:“沈澈先生,这次来,是想请你帮我们解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在维护‘天网’系统时,发现了一个新的安全漏洞。这个漏洞非常隐蔽,只有对‘幽灵’系统底层逻辑最熟悉的人,才能找到它。”
“陈耀辉和陆远航虽然被抓了,但他们留下的隐患,可能远不止于此。”
她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顾团长说,你是最了解‘幽灵’系统弱点的人。他希望你能以‘远程顾问’的身份,继续为我们提供技术支持。”
我看着桌上的U盘。
我的身体已经离开了军营,但我的心,却从未离开过那片通信的战场。
“我的伤臂,可能无法进行高强度的操作。”我说。
女孩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敬意。
“我们不需要你的操作,沈澈先生。我们只需要你的‘天线’。”
“你已经用你的行动证明了,你的身体,就是最精密的武器。”
我伸出左手,拿起了那个U盘。
“告诉我,我的任务是什么?”我问道。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官方的微笑。
“任务代号:‘天眼’重启。”
“你将继续以一个退伍伤兵的身份,在地方上为我们提供技术支持。你的所有工作,都将是绝密。”
“你虽然脱下了军装,但你依然是一名,没有编号的‘特殊通信兵’。”
我点了点头。
我的使命,从未结束。
我的右臂虽然残缺,但我的左手,依然能敲击出拯救国家的电码。
我看着窗外 A 市的万家灯火,心中充满了力量。
我的军旅生涯,在退伍的那一刻,才真正拉开了序幕。
我没有退伍,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我的守卫。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